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消息的传播速度加快及传播范围变广,国内外性侵事件诸如美国前总统老布什性侵女议员,中国演员高云翔、王晶国外拍戏性侵某影视公司高管、中通快递员强奸未遂等频频曝光于网络,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在性侵案件中,女性的人身权利、民主权利受到严重侵害,人们在指责罪犯的同时,也在考虑着维权的重要性。国内外展开的Metoo反性侵运动成为了维权的突破口。
让沉默者不再沉默
Metoo运动,是一个反性侵的社会运动,最先起源于美国并成为了美国女性维权的觉醒。
2017年10月,美国金牌制作人哈维·温斯坦的性骚扰丑闻曝光后,一个服务弱势群体的社区工作者塔拉纳·伯克提出了“Metoo”——“我也是(受害者)”口号。女星艾丽莎·米兰洛也在推特上转发,并附上文字:“如果你曾受到性侵犯或性骚扰,请用‘我也是’(Metoo)来回复这条推文。”艾丽莎·米兰洛使MeToo成为了一个反性骚扰的标签,并将它推向了社会舆论的风口,在美国社会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曾经沉默的受害者在这场“震动”中站了出来。
男人们对这件事情也不回避,喜剧演员尼克·派帕斯写到:“男人们,不要说你有妈妈、姐妹、女儿,要说你有一个可以做得更好的父亲、兄弟和儿子。我们都可以。”他认为,女性应该受到尊重与保护。
Metoo运动除了受到人们的支持,同样受到了来自社交平台的鼓励,社交媒体推特特地在旗下平台Moments(时刻)上推广,支持“Metoo”。推特称:“为能够帮助并支持我们的平台上的声音,特别是那些面对权势说出真相的声音而自豪。”
鲁迅曾在《记念刘和珍君》中写到:“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只有打破沉默,才能有效地抵抗侵害。12月6日,《时代》周刊2017年度封面人物,5个半穿着黑色套装的女性十分显眼,她们被称作“打破沉默者”。她们有公然指控哈维性侵的演员艾斯利·.朱迪;起诉电台DJ摸她屁股的乐坛天后泰勒·斯威夫特;被人在同事面前公然非礼的妇女运动领袖阿达玛·尔武;被男性性骚扰,甚至被威胁会伤害她和孩子的普通的女工;举报上司性骚扰,掀起优步性别歧视整改的离职工程师,以及只露出一只胳膊的被性侵的匿名医院职员。
Metoo运动让沉默者不再沉默,它呼吁受到性侵害或性骚扰的女性勇敢发声,联合社会力量共同反对性侵。
“woyeshi”登上中国舞台
随着美国Metoo运动的持续发酵 ,Metoo运动的影响逐渐扩大到国外。2018年1月1日,中国女博士罗茜茜,在自己的微博cici小居士上发文,实名举报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陈小武的性骚扰行为,提出了迟到12年的“woyeshi”。1月11日晚,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官方微博发布针对该校教师陈小武性骚扰女学生的调查结果:证实陈小武存在对学生的性骚扰行为并决定撤销陈小武研究生院常务副院长职务,取消其研究生导师资格,撤销其教师职务,取消其教师资格。
罗茜茜事件成为中国反性骚扰运动的第一步,其支持受害女性勇敢讲出自己的遭遇,在高校中反响很大 ,各大高校的学生们,在这次事件的激发下,组织起了针对各大学反性骚扰机制的联名倡议,将“woyeshi”发展下去。
中国的“woyeshi”在国内掀起了一定的轰动,达到了打破沉默、诉说真相的目的,然而中国的反性侵运动也存在着不少的问题。
中国人民根深蒂固的贞洁思想,以及对性模糊的认识,让中国女性在遇到性侵行为时的第一想法是名声和贞操。圣人们所提及的都是清心寡欲,克念作圣,人们对被性侵的理解就是失去贞洁,羞愧难当,无颜见人。很多女性被侵犯后是自己承受痛苦,不愿在公众面前讲诉。Metoo运动在国内一定程度上被传统观念束缚了“大显身手”的手脚,就算在北航教授陈小武事件中,也仅罗茜茜一人实名举报,其余六人仍以匿名方式供述了陈小武的恶行。
针对各大学反性骚扰机制的联名倡议收效甚微,广州性别教育中心的韦婷婷曾向国内113所211高校寄送了政府信息公开申请,询问各高校是否接到性骚扰的投诉和举报,校园是否有防治性骚扰的培训教育和处理机制。81所高校没有回复,32所高校有回复但其中13所高校并未给出实际答复。高校性侵处理机制的缺失,拖住了“woyeshi”运动的进程。
到目前为止,受害者对性侵的指责大多来自大学。在美国,反性侵的运动显得更加有力量,组织里明星的带动能力强大,宣传作用较好,而每次大型活动的庞大经费也能得到妥善解决。影后娜塔丽.波特曼、《爱乐之城》女主艾玛·斯通等超过300名影星、编剧和导演公布组成反性侵联盟,以“Time’s up”为名,协助受性骚扰和性侵犯的社会各阶层女性,并在两个月时间为该组织筹得2100万美元,远超预计的1500万。相对美国,中国的运动势单力薄,缺乏长期坚实的经济、人脉支持,指控的波及范围还停留在各大高校,没有深入到社会各个领域阶层,更多的是借助互联网来宣传,缺乏完整配套的组织架构和服务体系……
反性侵背后的隐情与争议
在人们的刻版印象中,相比较于男性,女性更容易成为受害者,然而事实却是,男性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性侵的迫害。好莱坞女星艾莎·阿基多是最早公开指责哈维·温斯坦性侵的女演员之一,是Metoo运动的领袖之一,然而《纽约时报》8月19日披露,艾莎曾于2013年性侵当时还只有十七岁的男星Jimmy Bennett并试图支付其38万美元的封口费。
许多人对男性被性侵的事情不以为意,有些人甚至会调侃称这是捡了便宜。其实,男性被性侵的耻辱感甚至会超越女性,在这个“男子汉大丈夫”观念依旧的社会,男性受到性侵害是比女性受侵害更难以将出口来的事情。2016年4月,沈阳16岁男生被家长发现异常,随后才知少年受到老师猥亵,经调查,不只这名男生,早在他之前,已有两名男生受害,这种案件迟未发现,是男性们难以开口造成的,而我们一直在注重对女性的保护,忽略了对男性的尊重与安慰。
“谁叫你穿的那么暴露,打扮的这么招摇不是活该吗”“别人都没事,为什么偏偏就你”最近滴滴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但谁也没想到在滴滴的一个群里司机们在意的不是加害者的恶行,而是受害者的“罪”。就着装暴露是否会提升受害概率问题,比利时布鲁塞尔的一个小镇特意做了一个展览,名字叫“这是我的我错吗”。展览里展示着受害者在遭受性侵时穿的18件衣服,长裤、睡衣、运动衫等等,都是再寻常不过的衣服,但是他们的主人无一幸免地受到了伤害。一些资料还显示,许多强奸犯在事后根本不记得受害人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因此,衣着暴露与性侵概率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施害人才是造成悲剧的罪魁祸首。
此外,Metoo运动在不断扩大影响的同时,也引来了诸多的争议。当地时间1月9日,包括法国著名女演员凯瑟琳·德纳芙(Catherine Deneuve)在内的100多名娱乐、出版和学术界的法国女性在《世界报》上发表公开信,对#MeToo和法国的相应运动#BalanceTonPorc(“揭发你的猪”)进行公开控诉,认为这些人在社交媒体上描述被性侵犯和性骚扰经历的行为是一场矫枉过正的猎巫运动,造成了一种极权氛围。这种过分指责男性的行为,不但没有解决好女性被害的问题,还束缚了性的自由,将导致另一种极端,成为一种新形式的“清教义”,宗教禁欲主义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现。Metoo运动的弊端逐渐显现。
韦婷婷说:“我们发出了温和有礼的声音,这是我们的初衷。”Metoo运动让我们了解了反性侵,加强了我们的自我保护意识,真切地帮助了人们。同时,它也将在隐情和争议中成长,实现它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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