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地之容美,在万山中,阻绝入境,即古桃花源也”这是清代文人孔尚任在《桃花扇》中对鹤峰的记载。文学作品中虚构的桃源描绘了里面居民和平、宁静、幸福的农耕生活情境,是一个美好的世外之地,但鹤峰却不同于五柳先生所虚构的那个世外桃源,它是切切实实存在的,与文学作品有所同,又有所不同。
“初极狭,才通人”
与世隔绝作为桃源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当然在鹤峰也必须有所体现。想要进出鹤峰自然也是一重山叠一重山。鹤峰隶属于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位于湖北省西南部,而太平又处于鹤峰县最南端,毗邻湖南省,可谓是湖北最偏僻的边境地带,若非这里是三下乡的目的地,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湖北人,我也不会知晓有这样一个地方存在。
桃花源记里的农人要沿着小溪和仅凭一人才能通过的山洞进入桃花源,我们也不例外,前往鹤峰的大巴在流水侵蚀成的山谷与新开辟的隧道里穿梭,拜发育完善的喀斯特地貌所赐,一路上尽是盘山公路、隧道和高架桥组成的,其中不乏有180°大拐弯的路段。
作为第一次参加三下乡的学生,在褪去了最初的兴奋和激动之后,同学们的精力都被车技娴熟一脚刹车一脚油门的司机师傅消耗殆尽。长达四个小时的崎岖山路用身体力行他的颠簸告诉我们——进出大山到底有多难。
但与误入桃花源的农人不同,我们从一开始就有明确的计划和目标,拥有做好支教和扶贫调研的决心。
“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桃花源当然少不了美丽的景色与宁静的生活环境。林区覆盖面积占90%,空气质量排名整个湖北第二的鹤峰可以说是实至名归。“水在石上淌,树在石上长”是鹤峰的特色,清江在群峰之中劈开一条清幽画廊,公路两侧巨大的岩石断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泥土。山坳间,村民依山而居,大多是体现着土家特色的飞檐小楼,未织篱笆护,几抬邛竹扶,鸡犬声隐约在村庄的宁静中,在山间坡脚一小片一小片的坝子里,生长着苞谷、洋芋和箬叶,山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如果说这就是“保护生态环境,建设美丽乡村”与“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结合。纯天然无污染是这里的特色,蜿蜒崎岖的山峦又成了这里的阻碍。古时的桃花源固然为了躲避战乱带来的纷扰而享受了宁静,但美丽的鹤峰却不能因保有这份美好而错失发展的机遇。正在施工的高架桥与铺设中的线路,以及打造“电商小镇”“物流小镇”的美好蓝图,向我们展示了其生态与文明,破旧与布新的决心。
“便要还家,设酒杀鸡做食”
与都市快节奏生活相反,这里的日子过得很慢,快递、邮件都慢,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因着这“慢”像美酒一样沉淀浮沫,酝酿出淳朴而真挚的气息。
误入桃花源的农人受到了桃源人的热情款待,我们也不例外。我们小队一行人被安排吃饭的地方是一家当地的小饭馆,名字叫“回家”。犹记得初见的那天,因为小镇人少,孩子更少,忽然间来了一群青春活力的大学生,可把大爷大妈高兴坏了,大爷还高兴的杀了两只鸡给我们,说让我们吃点好的,之后的日子里,我们双方也就渐渐熟络起来。每天大爷都会像每一个关注家里孩子生活的长辈一样给我们打电话询问吃饭的时间。而大妈会每天迎着夕阳昏黄的光线等着我们进屋吃饭,然后和我们聊聊在学校里和学生的趣闻轶事。每当这个时候大爷还会特别不服输地过来插一句,问他和大妈哪一个做饭更好吃,然后在我们众口一词的“都好吃”里乐呵呵给我们送来两瓶冰饮。清甜的冰饮不仅拂去了夏日的酷暑,也像清风一样拂去了我们心头浮躁和焦虑。大爷大妈对我们生活琐事的关注和用心,我们每一个人都记在心里,一群漂泊的浮萍游子就这样因为这两个日日在门口守候的身影在这个陌生小镇找到了“家”的温馨。
“后仍有问津者”
误入桃源的农人要告别这世外桃源,结束支教的我们却不会像刘子骥一样未果而终;故事里的世外桃源为避战乱寻求隐世而居,故事外的鹤峰仍要为跟上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脚步而努力开放。
守望诚信志愿服务队在鹤峰太平这座小镇的故事已经延续了五年,鹤峰这座美丽“桃源”沿着绵延的山路和新修的铁轨也和我们牵挂的心一起拉得很长。高速运转的时代陀螺,将社会切割成一个个网格,将人们隔离成一个个原子。纵使处于最偏僻的山区,鹤峰仍意志顽强地向外向上生长,激励我们青年大学生从一个个城市走出,又将一个个村镇彼此相连,让城乡居民,遥相守望。
拉开新时代的大幕,让现代化的列车带上每一个人,正是像鹤峰一样的每一个中国村镇愿望的写照。我们重提古文中的世外桃源,只因它既凝聚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寄托,又鼓励我们走向实现梦想的的远方。桃源不在别处,就在你奋斗的初心;桃源不在别处,就在你该走的大道;桃源不在别处,就在每一个拥有建设美好家园梦想的的现代中国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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