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进来吧。”他将铁丝网挪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招呼我们说。我们慢慢地侧身挤进去。
他是鸟类监测站的工作人员,身着黑衣黑帽,脸上围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脖子上挂着相机,手里拿着双筒望远镜。他将铁丝网重新合上,快步走到保护区的河流边,举起望远镜向四周望去。踏足保护区腹地的我们大气也不敢出,兴奋又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绕过一丛丛的高原植物与不知什么动物留下的洞穴。
“河对岸有鸬鹚。”他将望远镜递给我们,“有两只呢,你们可以看一看。”他举起相机,对着那两只水鸟拍照。拍完照后,又径直大踏步向前走去,高低不平的道路仿佛平地一般轻松,我们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跟得上他的脚步。
“鸟都在哪里啊?”看着开阔的河滩与上面丛生的植物,却不见一只水鸟的影子,有人问。“那里水面上全都是啊,你看,那么多。”他一面观察着河滩,一面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们惊讶地伸长了脖子,只看到水面和沙滩上好像有若隐若现的小黑点,直到透过望远镜才发现那些不起眼的小黑点就是一群群的水鸟,或自在游荡,或栖息滩头。
正当我们还沉浸在发现水鸟的惊喜中,他已经向前走出很远了,背对着我们在拍着什么。远处那片广阔的河滩上,只有他孤独又坚定的背影。在这杳无人迹的高原深处,地势崎岖不平,紫外线和风沙亦是强烈,一个人监测鸟类的工作看起来孤独又辛苦,但因为有那些可爱的生灵陪伴,我想他一定是乐在其中。
我们赶过去,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生怕打扰了他与自然的交流。直到他转过身来,我拿出抓拍的一队水鸟飞翔的照片请他辨认,照片很模糊,他仔细看了一会,告诉我是麻鸭。我们又问他每次的工作内容,请他讲解青海湖的鸟类现状,这时之前一直少言寡语的他变得滔滔不绝,告诉我们监测的工作主要是观察鸟类的数量、繁殖情况以及幼鸟的状况,又自豪地说青海湖比较常见的鸟类有斑头雁、棕头鱼鸥、鸬鹚,近几年因为环境得到改善,赤麻鸭也变成了这里的常住居民。我们专注地听着,再次从一位普通的鸟类监测工作者的身上感受到了他对青海湖这些生灵们的热爱与责任。
回去的路上,车却突然在半路停了下来。我们听到他愤怒地指责一位将面包车擅自开入草地的司机,接着在路边的一堆垃圾前停了下来,对着手机不停地说着什么。车上同行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这是在通知有关人员这里发现的垃圾,告知他们前来处理。“叔叔他不是负责鸟类监测的吗,为什么还要管这些?”我们好奇的问。“哦,也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每个青海湖的工作人员都会这样做。”那位工作人员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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