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一隅,潇水河畔,隐藏着一个不知起源于何时的秘密——女书。这是一种专由女性书写的表音文字。这次暑期我们来到了潇水纵贯的江永县上江圩镇,参观了女书生态博物馆和女书文化村,感受神秘的女书文化,寻求女书新时代复兴的机遇与挑战。
“你觉得女书是什么?”
来到上江圩之前,我以为女书“是一种表音文字。”来到上江圩之后,走过这一趟,看过,听过,体验过,再回答这个问题,我会说,女书不只是表音文字,更是一种生活态度,一个精神象征。
我们今天遇到难过的事情想找朋友聊天,有太多太多的方式了。但对于处在封建制度压迫下的妇女而言,闺蜜之间想互道伤心事,互相宽慰要经历重重阻隔,可谓难上加难漫漫长夜里,她们靠着自己的智慧创造出女书,为女性的精神世界点亮了一盏明灯,带来温暖与关爱。在博物馆里我们参观了女书作品的实物,扇子上,手帕上,或写或绣,都是对女性自身命运的诉说。博物馆的展板上对女书作品的形容是“凄美”,在我看来,“凄”是客观的现实命运,“美”是坚韧的生活态度。
语言文字是文明发展程度的代表。千年前或是百年前,女书悄然问世,我们至今不知女书产生于何时,起源于何处,创造于何人,但我们透过一个个细长优美的女字,通过一篇篇含着血泪的女书作品,我们看到了书写女书的“她们”,一个坚韧不拔,努力抗争,不轻易向命运妥协的女性群体。
“我还是想扎根在这个地方,传承宣传女书。”
胡欣是现有的女书传承人中最年轻的一位,在女书生态博物馆工作。在采访中她说“原来有调到县里面工作的机会,但是我拒绝了。我还是想扎根在这个地方,传承宣传女书。”从最初发现女书的周硕沂先生,到发表第一篇关于女书学术论文的宫哲兵老师,再到今天的女书传承人胡欣老师,籍籍无名的女书得以引起世人注意的背后,是像他们一样的女书研究者学习者代代传承,默默坚守的精神。
今天,性别平等与教育普及使得女书已经渐渐失去了实用价值,在实际生活中的存在感日渐降低。在走访中,我发现有群众认为女书是“曲高和寡”或者“阳春白雪”,与日常生活距离太远,没有什么用,不愿意主动去学习传承,这是对女书的偏见。来源于人民群众的女书,如何就与群众有了距离,女书的不足或许在于其书写的表达的仅仅只是女性个人的小我的命运。文化部原副部长王文章说:“非遗保护强调本真性继承前人技艺的同时,还应结合传承人自身体验加以丰富综合,创新创造地传下去。”今天的女书传承亦是如此,不能只是局限于过去的女书作品加以模仿,这样看似在传承女书,实则只是流于表面模仿,丧失了女书内在的精神。我们今天的传承需要结合新时代精神,书写新时代女性自己的心声,时代的新声。
尽管女书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多学科研究价值。但在当地,这项遗产却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传承。对于带有鲜明地域特征的江永女书,保护与传承不能只靠政府部门,当地群众也应积极参与其中。如果有越来越多像胡欣老师一样年轻的力量注入古老的女书,扎根在大地,女书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光彩。
潇水悠悠,女书不朽。古代,女书在湘南一隅为封建制度下无数有着悲苦命运的女性点亮了一盏长夜明灯。通过这次实践,我明白了保护女书的意义与价值,在凝聚着女性智慧与坚韧精神的女书亟待复兴的当下,需要更多的青年人投入到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中,点亮一盏又一盏文化的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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