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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旧制度与大革命》的思考和感悟

来源:湖南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作者:闫姝旭

本周阅读了托克维尔的著作《旧制度与大革命》,从不同于课本的角度,更加深入的了解了法国大革命和旧制度之间的层层联系。读这本书之前我首先读了一下序言,了解了一些时代背景——托克维尔是贵族阶级身份,但他却拥有了脱离自身阶级的立足于本国实际的洞察力、历史感和时代感,他的文字中也充满了矛盾性和两重性,一方面他对于贵族的失势充满惋惜,另一方面他又向往着真正民主的社会。我认为托克维尔对于旧制度与大革命的认识是具有阶级局限性的,他认为贵族集团的存在是限制专制的唯一手段,个人自由通过贵族与中央政权的抗争才得以保障,他预见了大革命的气息,但没有预见未来民主国家的走向。但是即便如此,这本书在那个时代仍然具有超出时代的眼光,深层次的剖析了大革命前后法国的阶级状况,行政结构等等,让我们能从简单的历史事件中脱离出来,站在当时的法国社会去感受这一场空前的革命。

法国大革命爆发前,法国社会已经积压了很多矛盾,托克维尔通过将法国与英美等国进行比较,立足于法国的特殊性分析了革命爆发的历史背景、原因、与旧制度的关系和对它应该持有什么样的评价。

法国大革命中包含着经济、阶级、政治、意识形态等多个方面,这里不得不提到其中的一个部分——宗教改革。人们把对于旧制度的不满和对新制度的幻想寄托在宗教改革上,以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投入其中,以往的革命往往只影响到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然而,法国大革命影响范围十分之广,欧洲大陆上的各国虽然彼此各不相同,但是其内里对于自由和平等的追求,内心的精神寄托却是完全相同的,一种精神往往具有广泛适用性,这也正是法国大革命影响如此之深远的原因之一。

一、土地贵族与普通人民的矛盾

与欧洲其他地方不同,法国存在着大量的小地产主,他们早已摆脱了领主的管辖,拥有了土地所有权,也就是说,负责承担各种土地税负的人是农民们。如果说贵族的特权没有那么明显而突兀的话,或许矛盾会减小很多,这里的明显而突兀,指的是在当时的法国社会,传统的贵族阶级已经几乎丧失了政权,他们不再参与到国家治理体系中,但是他们的特权还有所保留,他们可以不用上交高额的税负,可以征收集市税和市场税,可以随意向农民勒索通行税……换算到我们现代社会来看,倘若是官员对我们进行剥削压迫,还是有一定可接受性的,但是如果是和我们一样无权无势的人呢?只是因为他们“身份更高贵”,就可以平白无故的勒索我们吗?这样想想,也大概可以理解法国农民心中对于传统土地贵族的仇恨了。那么农民为什么会进一步产生对于王权的愤恨呢?我想这得从隐藏在法国旧制度中的中央集权说起。

法国的旧制度早已孕育了中央集权——所有一切国家机关的运行都是基于国王意志之下的,国家的整个行政均由一个统一机构领导,内部事务也几乎全部委托给总监,从御前会议到总监到总督再到总督代理,可以看到这是一个层层管理的纵向体制,而这种体制的最顶层,是国王的意志。“由一个被置于王国中央的唯一实体管理全国政府;由一个大臣来领导几乎全部国内事务;在各省由一个官员来领导一切大小事务……”这正是中央集权制的体现,只不过还没有明确的形式和规范的步骤罢了。在当时的法国社会,过强的中央权力,过大的管理幅度,都导致了普通人民与国家的脱节,普通人民好像被隔绝在这个国家之外了,他们只需要执行国家的法令法规,虽然法令法规也常常不具有其应有的效力,换言之,他们愚昧的接受着剥削而没有正当合法的反抗方式。人民对于国家也是愤恨的,虽然对比下他们直接愤恨的对象是贵族阶级,但是究其根源,设置这些剥削条款的是国家,为了弥补贵族失去的政治权力而赋予贵族特权的是国家,维护官僚利益从而使法律几乎没有效力的是国家,法国社会是没有运行规则的,它只是单纯的依靠国家和他的派出机关们,所以,一旦普通的法国人民感受到不公感受到剥削,他们可以问责的不是法律,不是官员,而是国家。

二、资产阶级与贵族的矛盾

在这种体制下,资产者进入到了国家治理中,他们拥有着资产和学识,经营着国家机器,担任着行政官员,拥有政治上的权力,成为了一种不同于小地产主,不同于传统的土地贵族的新的阶级,一些资产阶级享有免交军役税的权利,他们也免于很多负担,他们成为了一种“假贵族”,他们是为传统贵族所蔑视的,资产阶级所出任的行政职务,对于传统贵族而言是一种僭权,是一种侮辱;而与此同时,他们也同样蔑视仇恨传统贵族,传统贵族不需要从事任何管理工作却拥有着耀眼的光辉和高贵的地位,他们不需要付出天生就可以享受特权,而这一切,是资产阶级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手段都不能完全换来的。资产阶级和贵族具有同样的知识,同样的思想,同样的爱好,这是他们的趋同性,正是因为这种相同,才使得他们之间的不同是如此的不可忍受——贵族始终具有荣誉性权利。这常常使资产阶级感到嫉妒和卑微,这也进一步加剧了资产阶级和贵族之间的矛盾。

三、资产阶级和普通人民的矛盾

除却土地贵族和普通人民的矛盾,资产阶级和贵族的矛盾,资产阶级和普通人民间同样存在着很深的矛盾,资产阶级本身也是一群地产主,和其他小地产主一样热爱土地,不同的是他们拥有着更多的财富,哪怕他们产生于农村之中,产生于普通人民之中,可是当他们变成独立的一个阶级之后,他们又是如此的不屑与普通人民相提并论,千方百计的抛弃农村,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找回来他们在贵族面前找不到的高贵。

一些封建制度已经被打破,残存的制度便是更加的不可忍受了,阶级的矛盾,社会的混乱,当时的法国社会已经分裂成了一个个自顾自,互不干涉,互相看不对眼的小团体,碎片化的社会迫切的需要一场革命来推翻已经腐朽的国家机器,饱受剥削压迫的人民迫切的需要一种变革来慰藉自己。

旧制度与大革命之间的密切关系

这一场轰动整个欧洲的大革命虽然成功了,但是它也是失败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大革命虽然推翻了封建制度,成功的将民主和平等的观念深入人心,普通人民也可以在形式上参与到国家政治当中,好像也成为了自己的主人,国家的主人,他们也推倒了一直剥削压迫自己,为自己带来痛苦的国家机器,建立了一种新的机器。但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和民主实现了吗?答案是否定的,大革命之后,法国确实是拥有了形式上的民主,但是其内里,是一种新型专制。法国人具有一种对于强有力中央政权的崇拜和依赖,历史影响他们认为许多事情只有中央政权才能办好,他们似乎从来不相信依靠自己的力量,依靠真正的人民主权也可以将自己的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他们最终得到的是形式上的民主和奴役下的平等。事实上,大革命是旧制度的延续而非断裂,其主要延续的事物就是中央集权制

在大革命前,旧政府曾经听从本能进行了一系列的举措,这使得中央集权制能够顺利的进入到旧政治权力中并且和平的取而代之。政府在保留旧政权机构的名称和名誉的基础上,一点点减去它的权力,而将其归于自己手中。在政府和司法权的斗争中,政府并没有直接将高等法院排挤出行政领域,而是通过壮大自己,占领整个领域。在大革命临近的日子里,层出不穷的案件是法院根据之前的常规无法解决的,每时每刻都在形成的新的诉求只有依靠中央政府才能实现。

除了权力的扩张外,政府本身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更加规范化,开明化。政府从暴力的政府变成了温柔的政府,减少了压迫,改之以疏导,即使内里进行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是整个国家机关的运行更加温柔是不会改变的,更加先进的政府也就使人民对于将其取而代之的中央集权有了更多的接受和包容。

除却中央集权这一最显著特征外,法国的行政体制,人民的思想,也处处无法脱离旧制度的影响,可以说,大革命诞生在旧制度的土壤中,二者从来都不是剑拔弩张绝对对立的。

书中讲到“对于一个坏政府来说,最危险的时刻就是他开始改革的时刻。”这句话乍一读让人感到不解: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开始改革了却反而最危险呢?在我看来,首先我们要理解明白前缀的意思——坏政府,不是好政府,不是普通政府,而是坏政府。坏政府说明着原本政府的统治方式管理方式已经不为人民所满意,政府机器已经走向了腐朽,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开始改革也往往是被迫进行的改革,不一定真正具有改革的诚意。换言之,如果我改革成功了,我还是原来的政府,只不过或许换了件衣服,但是整个国家,依然是我国王自己来控制,这样的改革,只是在掩人耳目罢了,而内里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这样的改革,没有办法让人民群众感受到诚意。此外,当改革开始进行的时候,就是旧的封建制一点一点被瓦解的时候,如果封建制度是完整的,人民或许会心甘情愿被压迫,但是如果有一天它有了残缺呢?或者它的残缺越来越大到最后原本的制度所剩无几呢?人民当然不会满足于原意在于填补残缺的改革。总之,当一个坏政府开始改革的时候,其实它已经为时已晚了,这也就是危险的原因所在。

通过阅读《旧制度与大革命》这本书,我进行了很多自己的思考,深刻的体悟了法国大革命,也认识到自己确实应该多看些专业书籍,提升自己的历史知识和专业素养,从而将书中的思想理解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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