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科学管理之父,泰勒在20世纪初期提出科学管理的原理,虽然它在当时已经是新潮和进步的思想,但其思想自诞生后也经历了自我革新,而这种演进过程在书中可见一斑。 科学管理现在看来是服务于大众的,提高了社会劳动生产率,让工人、雇主、消费者的生活水平都更上一层楼,然而回顾其诞生之初的背景——20世纪初的美国资本主义经济得到较快发展,由于管理落后,美国企业中劳动生产率的提高远远落后于当时科学技术成就和国内外经济条件所提供的可能性。我们可以看到,在提出科学管理理论时,显然泰勒首先要站在资本家的角度去思考如何运转企业以获利最大,他必须抓住主要矛盾,着眼于操纵庞大机器的方法,而不是关注小螺丝钉的个体情况。因而我们可以看到他将科学管理自比“填鸭式教育”,其目的在于提高升学率掌控大局,而考虑学生是否心情舒畅、是否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是否真正消化了知识,对于一个救急的计划来说,显得太过奢侈。 可以想见,当企业引进科学管理方法时,无论是处于工人定位的人,还是处于辅助者、工人的“老师”、计划者定位的人,可能都无法理解他们的本职工作在新的制度下有何重要意义。而这样的不理解甚至会波及创始者,当我看到他在车间说出:“每天晚上我仍然会走着回家,而且就沿着铁轨走;我不曾也不想携带任何类型的武器,他们可以随时开枪,将我打死”时,我觉得他真的做到了相信和果断。当置身于车间工人之中,人们的视野难免被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所羁绊,即使看到了真正的规律,为了生存只能置若罔闻;而身居高位者看到的一切是简明清晰的,只有雷厉风行地去实施,才能扭转根深蒂数年的局面。越往后读我越能够明白,管理者制定规则、辞退不适合的员工、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去做与利益相关的研究,并不代表他们利益至上和去人性化,而是像书里说的那样,他们更关注的是“工作”本身,脱离复杂的人情世故而目光更加长远,这样的目光凌厉而睿智,不仅注视着眼前的生产所得,更注视着产业的远景、社会运作的维系。 作为管理者,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是愚昧的。泰勒深知提高效率的关键不在于寻找出类拔萃的人才,而是在于用科学的规则指引人们适时工作。即使是普通的员工,没有太高的文化水平,只要身处先进的管理体制下,也能带动车轮前进。这让我又想到了应试教育,受科学管理方法指挥的工人很可能像接受应试教育的中学生一样,有时无法理解但不得不听命于它,而只有多年以后回头去看,才会发现那些最先进的方法和最省力的诀窍早已被自己运用得滚瓜烂熟,才能意识到那些行为的真正意义。管理者的智慧必然要超越于时代,超越生产力,才能让管理驾轻就熟。 在科学管理方法运用的后期,工人的自我意识逐渐觉醒,也带来了泰勒对于管理方法的自我革新。与积极性加激励的管理不同的是,过去的工人被鼓励的积极性仅限于工人身份内,比如操作过程中的主观判断、工作强度的自行定夺等,而现在,工人更像是管理的建言献策者,拥有影响管理制度的权利。与起初的通过工薪的提高为工人灌输价值的做法相比,后期管理者对工人更像是“家长对成年了的孩子”一样,其态度由强硬转向尊重,只有当一种新的管理制度站稳了脚跟之后,在制度中实施这样的人性化协调才是有意义的,因为它能够真正促进工人与管理者之间的有益合作。这个时期的管理者角色真正柔和起来,回到了泰勒起初设想的正轨上,而事实上它也一直没有背离科学管理的初衷,管理是服务于人而不是扼杀人的天性的。 综合以上所说,也正如书中所论述的,科学管理虽然意味着工作更艰苦,但也意味着财富会增加,它不仅尊重雇主的意愿,也尊重工人们的意愿,除此之外,也并没有忽视消费者的意愿。如果泰勒没有意识到协调三大群体的意愿的重要性,就无法在科学管理中注入真正的人文关怀,而这也意味着科学管理的变革会走向失败。那些无视这个基本原则的企业领导即使实施了科学管理方法,也无法触及其真正的内核。 科学管理方法并不是死的,而是面向人、保护人、促进人的,它的最终指向不仅仅是利益,更是社会的进步和人的自我价值的实现。无论对于管理者、工人还是企业中的其他角色而言,一个科学的管理制度可以尽可能地发挥其角色在工作中的作用,让整个工作链的每一环节都顺利运行,节省下更多的时间来享受生活,创造出更多财富来发展社会。因此,科学管理方法也在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演进,它的内容中人文主义的色彩将越来越浓厚,科学管理是社会的革命,而人文主义是科学管理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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