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闻播报成为赚钱的工具,电视网广播频道就不会播自己的故事,因为那样太贵,
而坚持新闻初心的工作者们像极了一个棋子,一个“车”。
玛丽·梅普斯,曾经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简称CBS)《60分钟》节目制作人。作为一名颇具威望的媒体工作者,在2004年美国大选时,她敏锐地嗅到了共和党候选人小布什在越战期间可能受到了特殊待遇。对于这一极易陷入政党纷争中的话题,玛丽一行毫不犹豫地开始探寻,以进行报道。搭档丹·拉瑟认为:“问问题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总有一方会说你有政党色彩;但是,如果停止提问,美国人就失败了。我坚信如此,所以坚持吧。”
从事件探寻的开始,小组成员便陷入窘境。助手露西·斯考特虽列出了一系列关键人物,但都被无一例外被搪塞了过去,成员们丝毫没有撬出对有关报道的任何信息。在咒骂以及搪塞下,玛丽一行并未放弃。终于,在一个“反布什人员的信息交易平台”上,通过3个小时的交涉,他们得到了整个报道的支柱性文件——一份记录有小布什被洗白的警卫队档案中失踪的备忘录。
有了多位专家以及霍奇斯将军对文件合理性的确认,小布什的丑闻事件似乎已尘埃落定。看着播放在《60分钟》上的五天时间呕心沥血的成果,小组成员们会心一笑,玛丽说:“明天回家。”怎知,这竟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新闻播出的第二天,玛丽他们接受到了第一波质疑。网络中,博客们对文件真实性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报道中1970年文件中的符号,字体,间距等像极了如今的微软文字处理软件弄过的样式,当时有现在这样一套规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探寻小组随即展开了反击,他们在官方文件中找到了有力的证据。第一次博弈让大家精疲力竭,而接下来的事件,则让“真相探寻队”甚至是整个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陷入了信任危机。
这一次,大家质疑的文件本身真实性的问题。原来在这场与时间的赛跑中,玛丽全力以赴冲向真相,她不停地提问。玛丽问了关于“布什在越战期间受到特殊待遇”的证据的所有问题,但是她没有问这一命题本身存在合理性的问题。而在关于小布什新闻的报告中,支柱性文件——备忘录由于是复印件,所以它的真实性没有办法得到证明。已证明的事实和看似准确却未经核实的东西之间危险的鸿沟,在这其中凸显无疑。一步错步步错。玛丽连带着小组成员以及上司都被辞退。柴静曾说:“真相常流失于涕流交加中。”
虽说,玛丽·梅普斯在小布什事件中的职业素养以及对细节的审查有待商榷,但CBS公司高管对玛丽一行人的态度则着实让人们感叹世态炎凉。
在那场决定关于布什新闻报道的走向的会议上,玛丽曾愤怒的说:“我们要说的是布什是否靠关系进入警卫队,并掩盖自己的缺勤。我们调查的每一点证据都是支持这个的。现在文件只是一小部分,这些并不是这件事的重点。不能因为一个问题就打我们的脸。”但是慷慨的说辞改变不了事件的走向,公司高管们在得知重要文件的真实性无法确认后,他们没有即刻去寻找新的证据,而是“舍车保帅”,企图将责任推至线人以及玛丽一行人身上。公司的名誉面前,真相显得苍白无力。
本以为独立调查团的调查会带来一线希望,怎知早已在暗箱操作中为玛丽扣上了有政治倾向的帽子。
玛丽·梅普斯曾说:“人们踢打尖叫,声嘶力竭,最好你忘掉问题的起始点是什么。”
历史或许是由胜利者们书写的,但《真相》也证明了,隐没于故事灰暗部分的人们依然而且也将继续忍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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